王潤身參演《野火春風斗古城》在茫茫白洋淀東北,在緩緩東流的大清河畔,有一個昝崗鎮,這里水草豐美,物產富饒,人杰地靈。雖屬鄉野,卻有著濃厚的藝術氛圍,西河大鼓在當地就廣為流傳;著名西河大鼓北口“王派”創始人王振元,在雄縣和書界都久負盛名;北口“王派”第二代傳人,王振元之子王魁武,不僅能說傳統書目,而且創作編演了反映抗日斗爭的著名書目《昝崗慘案》和反映土地改革的書目《減租減息》,影響深遠,在中國戲曲史上都占有一定的地位。王魁武在剛過而立之年喜得嬌子,這就是王潤身,他從小受到家庭藝術熏陶,自然喜愛這種為百姓所喜聞樂見的藝術形式,本可跟父學藝,成為北口王派的第三代傳人。可父親卻執意不讓他學習大鼓,而要他讀書,希冀將來能出門做大事。王潤身8歲時便入學,先在鎮上的官學后入私人學校學習。私人學校,除學習國文,算術,歷史等課程,重點學習古文。從啟蒙讀物《三字經》《百家姓》《千字文》《名賢集》《龍文鞭影》等學起,還學習了四書中的《孟子》。這種基本正規的教育,雖只學習四五年時間,但使王潤身獲益良多,達到了相當初中的文化水平,這在當時就算有文化的了。王潤身的父親,覺得孩子會唱鼓詞也不是什么壞事,既然他是一塊藝術坯子,就采取了順其自然的態度。默認了王潤身學唱西河大鼓,并讓其學習彈撥三弦拉二胡。王潤身跟隨父親走鄉串巷,四處演出。王潤身在臺上一面彈拉,一面說唱,很快,便成為家庭戲班里一個多面手,成為西河大鼓的民間藝人。昝崗鎮是著名的西河大鼓之鄉,與其相距9公里的開口鎮卻是個武術重鎮,那里各派武林高手云集,每當舉行武術比賽,熱鬧異常。青年人愛聽大鼓也愛習武,昝崗鎮上也有不少習武人,王潤身在學習間隙,也常與同伴學習武術,11歲時,曾正式拜武林名家高振東為師,學習“形意門派”武術,幾近學完了全套功夫。揮槍舞棒,架式十足,頗有一點“形意門”的味道。這種當初無意間的活動,為后來從事表演帶來很大益處。
武裝特警2004飾演楊父導演于敏主演楊凡光榮街十號1999飾演尚參謀長導演李龍躍主演李默然張學良將軍1995飾演張作相導演金釗主演尤勇女人不是月亮1993飾演曹美容導演潘霞主演趙明明
王潤身劇照,1956年夏,王潤身與田華,王心剛,張良,李炎等人一起,被抽調到八一電影制片廠,不久,八一電影制片廠演員劇團成立,王潤身成為專業電影演員。從此步入影壇。王潤身到八一廠后,拍攝的第一部戲是王冰與馮毅夫執導的《激戰前夜》,他在片中主演偵察科長魯維智,他機智敏銳,偵察出暗藏的特務,他化妝打入敵特內部,最后將特務一網打盡。王潤身第一次在水銀燈下拍戲,開頭很不適應,有些緊張。導演對他說:“王潤身,我看過你的戲,你是演員的料。你要舒展開,該怎么演就怎么演。不要顧慮燈光場面等,大膽放開。”王潤身拘緊心理消除,表演自如,憑他多年舞臺實踐的經驗,較好地完成了任務。開頭順利。導演王冰又邀請王潤身出演空戰片《長空比翼》,扮演片中的飛行師長。按著要求,劇中有師長兩場滑冰的戲,開拍前,導演問王潤身:“你會滑冰嗎?”王潤身搖頭。導演說:“片中有你滑冰的戲,不找替身,你要自己干,你要學會滑冰。”王潤身問:“給多長時間?”“一個月時間。”王問:“好學嗎?”導演說:“你試試吧。”這年,王潤身已經34歲,按說已不是滑冰的年齡。既然戲里需要,他決心要滑出一個樣子來。這時,攝制組到了丹東浪頭機場。機場有滑冰場,正好長影演員楊光在攝制組扮演飛行員的愛人護士長,她滑冰滑得好,主動教王潤身滑冰。王潤身每天天亮早早爬起來,先偷偷個人練習,楊光發現后,趕到冰場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教。剛滑幾步摔倒了,倒了又爬起來,滾得滿身冰雪。那時正值十冬臘月,東北天氣正冷,10多天下來,不只手被凍得紅腫難受,大腿屁骨都摔得疼痛難挨,腫得不敢碰。開拍前,導演檢查,問王潤身:“你滑得怎樣了?”王潤身說:“你看看吧。”說著滑了幾圈,導演高興地說:“好了,還有那么點意思,合格了。”接著開始拍攝。影片拍完后,由空軍最高首長劉亞樓審查,劉亞樓司令員對影片給予贊賞。導演很高興。導演見到王潤身說:“首長對影片評價很好,你的戲首長很滿意,功夫不負有心人。以后要多下功夫。”同年王潤身接連上了王冰導演執導的另一部戲《戰上海》,影片反映1947年我軍解放上海時,在蘇州河同國民黨軍隊的激戰,王潤身扮演老班長趙永生。當時正值七月酷暑,上海高溫多達40度,行人只穿一個褲頭,撐一把洋傘還熱得汗流浹背,演員個個要全付武裝,頭戴鋼盔,荷槍彈實彈投入拍攝。攝制組在蘇州河一帶擺開戰場,封鎖交通,戒嚴行人,敵我雙方數百名兵力,真刀真槍打起巷戰來。為了追求影片真實,沖殺一次又一次,每次下來,汗水把衣裳打個響透。王潤身回憶當時情景時說:“我是班長,每次沖殺我必在前,一沖數十米,敵人槍彈射來,我先倒下,折騰最利害的就是我了。我沒有絲毫的怨言,真是不厭其煩。一連拍了四天,個個累得不行了。”一天,一對老年夫婦,拎著兩個大西瓜來到攝制組,說:“我就住在附近一座樓房的三樓,每天著你們拍戲。我們原以為演員最清閑了,這幾天看到你們太苦了,要不是為了表現當年解放上海時的戰斗情景,誰來受這個罪!沒有別的,買個西瓜,送你們吃了涼快涼快吧。”王潤身回憶當年情景,感觸頗深地說:“我們拍戲的艱苦情景感動了老年夫婦,老年夫婦的舉動也深深地感動了我們。”影片拍完,剪接送審,當年指揮上海戰役的陳毅元帥審查了影片,認為影片拍得不錯,但對影片提出了意見。據王潤身回憶說:“當時,導演王冰送審回來,向攝制組傳達了陳毅元帥的審查意見,主要意思是:影片表現了解放上海的艱苦,但戰爭場面過于殘酷:到處是摞成摞的尸體,血水染紅了蘇州河的河水,使人看了受到刺激,這樣誰還敢送兒子參軍?現在修正主義正在宣揚“戰爭殘酷論”,你們這樣表現戰爭,正給修正主義作了例證。你們想想是否作些修改?”據說,根據領導審查意見,這部影片作了較大修改。修改的結果將王潤身的戲大量被刪減,由原來在戰場上英勇犧牲,成為戰斗英雄,改成沒有死,英姿勃勃回來見到了他的媽媽胡朋。王潤身說:“原來我在戰場上死掉了,后面就沒戲了。戰場拼殺的戲大量刪減后,又增加了一場新的戲——戰場回來同媽媽胡朋見面。這倒是好事:我沒死,活了過來。但白遭了四天罪。”
在拍攝完《野火春風斗古城》之后,正當王潤身名望越來越高的時候,“文化大革命”前夕,厄運降臨到他的身上:他回到了原籍河北省雄縣昝崗鎮。從此開始了如算命先生所說的他的命運馬鞍型的低谷期。整個“文革”期間,他都是在昝崗鎮上度過的。這也倒好:沒人為“名星”而揪斗他,沒人批判他“為文藝黑線賣力”,也沒人授予他“文藝黑干將”之類的頭銜,過得安靜,但勞累而艱難。十多年后,當王潤身再與八一廠的老友田華,王曉棠和王心剛等人聚首時,他感慨萬端,田華和王曉棠也感觸頗深地說:“這些年我們也沒少受折騰,誰也沒有拍戲。”